“你这,住了这么多人吗?”我打量着女人的住所。
“也不算多,四个人一起而已。”女人无所谓道。
“我不知道有这么多人,就没有做多少菜。”我回应道,“这是一点心意,谢谢你帮了我。”
“那没什么。”女人接过我手上的菜,“还是热的,谢谢你了,正好还没吃东西。”
“那我就先下楼了,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。”我有些不自然地说道。
“行,不留你,下次找个机会再聚聚。”女生笑了笑,大方地说道。
我点点头,正准备离开却想起一件事:“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。”
“你叫我阿喜就行。”女人说道,“你呢?”
“我叫谢姝。”我回应道,随后离开了女人的家。
之后的日子里我与阿喜等人逐渐熟络起来,她们总说我做饭好吃,喜欢来我家吃晚餐。
但她们从不白来,要么给我家带点水果,或者又带了些新的孩子衣服过来。
甚至还有一个女人给谢秋织了一个毛线帽用来冬天保暖。
有了这些朋友之后,我家也变得热闹了许多。
尽管阿喜她们做着皮肉生意,可我发现她们的内心却是十分纯净的。
一开始我以为她们做这一行会很有钱,却没想到事实也不尽人意。
收入不固定,只能每天都出门站街,没有休息的时间。
她们问我之后打算怎么办,我想了想,自己的身体确实恢复得差不多了。
“我准备到时候找个工作。”我说道,“但是把孩子一个人放在家里我又不放心,所以先在附近看看,有那种可以把孩子带在身边的工作最好。”
“这附近能找得到的工作都不是什么好工作,基本上都是体力活了。”阿喜说道,“你带着孩子估计就更累了。”
“反正我到时候多出去看看,没准就有合适的呢。”我应声道。
“那也是,是要赶紧做打算了,养孩子可需要一大笔钱呢。”阿喜点了点头,“我们也帮你留意一下吧,有正经工作就推荐给你。”
我没有拒绝阿喜的好意,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,我总不可能一辈子都独来独往一个人打拼。
大概是一个月后,我找到了一份宾馆前台的工作。
工作并不是很复杂,简单地培训了两天我就已经完全了解了工作流程。工作时间是两班倒,前台后面还有个小房间,没有客人来的时候我可以在里面休息一会。
老板对我带孩子来上班没有什么意见,只交代我不要耽误工作就行。
我很感激,不断地朝老板道谢并保证一定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。
在宾馆工作还算是比较轻松,但也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,还有一些肮脏的交易。
被人骚扰也是常事,我从一开始的恐慌,到之后已经能够冷静处理。
老板娘也给我配备了一系列的防身用品,譬如声音很大的报警器,还有防狼喷雾,前台也有座机可以直接报警。
平时我工作的时候就将女儿留在小房间里,没有客人来我就去小房间里陪她。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多。
直到那场恐怖的疫情来袭。
一开始身边的人只是咳嗽发烧,大家都以为是简单的季节更替又或者是降温而引起的感冒,都没有太过重视。
阿喜就是这样。
因为家里还有女儿,我多了几分防备,购买了一些口罩和酒精,生怕传染给女儿。
我也劝告阿喜去医院看看,买点药吃一下。
她却满不在乎:“没事的,每年这个时候都这样。反正人体本身就会自愈的,我以前也就这么睡几天就好了,花那个冤枉钱干嘛,去一次医院得要不少钱呢,我可去不起。”
我劝不动阿喜,遂作罢。
可我没想到再见到阿喜,她已经被救护车拉走。
然后是阿喜的死讯。
这下我们都意识到了这场疫情的严重性,并不是那种普通的小感冒。
而是具有极强传染性的特殊肺炎。
楼上和阿喜住在一起的女人们也全部都不见了踪影,听说是被拉走隔离了,可很长时间过去她们都没有回来。
疫情最严重的时候,整个城市都实行了严格的管控,大家也都非必要不出门了。
宾馆老板也叫我先暂时不用来上班,现在形势严峻。
我基本上每半个月出门采购一次,其余时间就和女儿呆在家里。
每次出门我都全副武装,回家也不忘仔细消毒。
可我没想到,都已经这样了,我最终还是感染了肺炎。
一开始我只是某天睡醒发觉自己有些轻微咳嗽,但这症状已经足够让我警铃大作。
我马不停蹄地去诊所买了药,试图早发现早干预。
却没想到半夜的时候我又开始发烧,一晚上都没能睡着。
我头痛欲裂,浑身几乎没有任何力气,可还是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带着孩子去到医院。
我仍旧寄希望于自己只是普通的感冒,但事实却不尽人意。
不过好在女儿并没有感染肺炎,医生告诉我儿童不易感染肺炎,并不是此次疫情的高发人群,我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。
尽管已经住院积极配合治疗,可我还是感到病痛无时无刻地都在折磨着我。想到阿喜就是因这个病而死,死亡的恐惧时刻都在笼罩着我。
青壮年似乎是这次疫情的高发人群,我开始担心如果自己这次没能挺过去,女儿又该怎么办。
我没有任何亲戚,朋友也生死未卜,我没有办法只能哀求医生报警,想要将女儿送到派出所又或者是什么地方,暂时寄养一下。